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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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溪睁开眼看着离她很远的黑黑的天花板，陷入了对生活的绝望。又是新的一天了，肚子又在咕咕叫。不知道这仗到底什么时候能打完。每天都要去外面抢吃的，连野菜都要被挖光了。好在现在是夏天，等到了冬天要过上什么样的生活，简直让人难以想象。咚咚咚！是外面妈妈在剁菜的声音，看样子早上又是吃咸粥。也不知道作为军属分的粮食还够不够吃。不行，我得起来看看，别让人抢走了。林溪想到这，一骨碌爬起来，趿拉着鞋子就往外跑。早上的小村庄还不是很吵闹，家家户户都在做早饭，还没什么人出来闲逛。这个小村庄在战火中幸存下来，住的全是负伤留在这的退伍老兵，和一些逃难过来的人。俗称老弱病残。因为见识过人世不公，导致每个人都充满了戾气，因为点食物大打出手的事层出不穷。林溪跟妈妈林桃母女俩住在这，因为有个在部队当兵的爹，林桃勉强能在这个年代吃饱饭。但因为她妈妈不是很聪明，老实人总容易被人欺负，为了保护这点口粮，林溪小小年纪武力也很惊人。林桃见女儿又跟个小炮弹一样从屋里冲出来，叫住她：“溪溪赶紧洗脸吃饭了。”“哦！知道啦！”林溪大声回答她妈，跑到井边打水洗脸去了。早晨的井水透心凉，水拍在脸上赶走了一天的瞌睡。林溪觉得她现在能跟别人大战三百回合。但在此之前，她得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。“饿死了。妈今天吃什么？”“咸粥。”

果然，又是咸粥。咸粥，顾名思义，是一种粥，里面放点菜叶子，撒把盐，就是一顿饭了。粮食多的时候粥就稠一点，粮食少的时候粥就稀一点。今天的粥介于稀和稠之间。“妈，咱家还有多少粮食？够咱俩吃的吗？”“不知道。”林溪的妈妈林桃脑子不太好使。也不是傻，是迟钝。她算不好数，不太容易感知到别人的情绪，也感知不到自己的情绪，所以总是容易被人欺负。林溪长大以后，保护她家粮食，计算口粮的事就慢慢落到她身上来了。毕竟她也不想每个月总有一半时间忍饥挨饿。林溪三下五除二喝完这碗粥，跑进厨房看她家的三口缸。矮矮的三口缸，盛玉米面的缸要见底了，高粱面的还有少一半，白面干脆只有个底。林溪不爱吃高粱面的食物，又涩又剌嗓子，煮粥是坚决不喝的。“妈，那些高粱面，你哪天掺一点白面蒸窝窝头吧，还能够我们吃几天的。”“我算算今天是十六，距离下一次发粮食还得有十四天。不行，我一会得去林子里转一圈，看看有没有野菜能吃的，我们蒸菜饽饽吃。”林溪有一个当兵的老爹，现在在南边战场上呢。她们算军属，每个月会给发点粮食，保证她们娘俩不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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